慕容灼看向夜狼衛的眼神就像一頭暴怒的狼。

    “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王……”

    慕容灼低沉的聲音壓抑到了極點(diǎn)：“本王知道了，你下去！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

    頭痛，又開(kāi)始發(fā)作了。

    慕容灼痛苦地抱著(zhù)頭弓起了身體，牙齒幾乎要被咬碎了。

    知道了、知道了——

    可這世間總有太多事情，即便是知道其中原委，可要接受，總是打心底里不愿意。

    哪個(gè)男人愿意看到自己放在心尖上的女子與別人拜堂成親？哪怕，哪怕只是做戲！

    長(cháng)臂一伸，書(shū)案上所有的東西全部被掃到地上，墨汁濺了滿(mǎn)地。

    拳頭一下接著(zhù)一下錘在自己頭上。

    為何？

    為何今日會(huì )這樣疼痛難忍？

    “慕容烈，本王要把你撕碎！啊……”

    低吼一聲，他爬了起來(lái)想要往外走，不慎踩到了腳下的硯臺，身體一個(gè)踉蹌，單膝跪地，額頭重重磕在了桌角，鮮血瞬間流了下來(lái)。

    看著(zhù)滴落在地上的鮮血，他仿佛看到了滿(mǎn)堂喜綢。

    “慕容灼……你真是無(wú)能！你算什么男人？”

    咬牙切齒，一拳擊在那攤血跡上，拳頭上瞬間一片血紅，卻不知是染上的血，還是手背上的磕出來(lái)的。

    他不是怪?zhù)P舉，不是怪衡瀾之，他們只是迫于無(wú)奈。

    他甚至感激衡瀾之，感激那個(gè)男人能在鳳舉身陷險境時(shí)守護在鳳舉身邊。

    他是怪他自己！

    明知心愛(ài)的女子正被人欺凌逼迫，可他卻不能、不能率性妄為，不能立刻趕去她身邊！

    這算什么？

    連自己最?lèi)?ài)的人都保護不了，他到底算什么？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們晉人書(shū)中有句話(huà)，‘聘則為妻，奔則為妾’，本王珍視你，便不能委屈你。阿舉，待本王奪得天下之日，本王會(huì )用整座如畫(huà)江山作聘，以你們晉人之禮，三媒六聘，百里紅妝，娶你為妻。到那時(shí)，你才真正屬于本王，而本王也才真正配為你夫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你究竟為何要如此幫助本王？”

    “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。兩個(gè)同樣窮途末路的人，并肩殺出一條血路又有何妨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從某一刻起，我便不再相信任何人了！”

    “鳳氏阿舉，你不相信任何人，可是，本王信你！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灼郎，我們去平城，你的故土平城?！?/br>
    “男寵？本王終有一日會(huì )成為你鳳氏阿舉的男、人！”

    “本王此生只認定了她！”

    “阿舉是這天下最好的女子，也唯有她，值得本王傾心相待?！?/br>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“灼郎，阿舉甚是想念你，你不想念阿舉嗎？”

    “君可知，一日不見(jiàn)，如三秋兮？”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鉆心的痛，就像一把劍化作的鑰匙，打開(kāi)了封存在深處的記憶。

    過(guò)往種種，喜也好，憂(yōu)也罷，一幅幅畫(huà)面自腦海深處紛至沓來(lái)，混亂，繁多，卻不再模糊。

    “阿舉、阿舉……”

    慕容灼痛苦地呢喃著(zhù)，隨著(zhù)腦海被不計其數的畫(huà)面填充，心底也仿佛有一泓泉水噴涌而出，guntang的熱.流迅速將整顆心都填滿(mǎn)，每一滴泉水中都包裹著(zhù)一個(gè)相同的名字。

    這些、這些……

    “阿、阿舉……阿舉?。?！”

    慕容灼大吼一聲，沖出了宮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