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……

    還是會(huì )如前世那般默然應允嗎？

    衡瀾之放下黛筆，拿起了胭脂盒。

    “卿卿，你知道，生于世家，看似風(fēng)光，實(shí)則許多事都是由不得自己做主的?！?/br>
    “但你是衡瀾之?！?/br>
    衡瀾之只是淺笑著(zhù)，定定地看著(zhù)她。

    鳳舉堅定道：“我所識得的衡瀾之，心如崖壁松柏，寒暑風(fēng)霜皆不能改其志?！?/br>
    衡瀾之凝視著(zhù)她，半晌后，忽地笑了。

    “知我者，卿卿也！是，有時(shí)候有些事確實(shí)并非我所愿，但有些人替我做了決定，我卻沒(méi)有反抗，非是我不能，而是……無(wú)所謂?！?/br>
    因為不在乎，所以無(wú)所謂，所以，懶于理會(huì )。

    鳳舉皺眉，不是不能理解他的想法，他便是如此，懶于世俗。

    “可是如果你默許那些人替你做下的那些決定，有可能會(huì )害了你呢？哪怕是他們最后會(huì )要了你的性命，你也覺(jué)得無(wú)所謂嗎？”

    “卿卿，能取我性命的，一是我自己，二是上天?！?/br>
    “何意？”

    衡瀾之只是隨意一笑：“也許將來(lái)某一日，你會(huì )明白的?！?/br>
    鳳舉不明白，如果真如他所言，那前世他被武安公主和衡永之害死又是怎么一回事？

    “好了?！?/br>
    在鳳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(shí)，衡瀾之已經(jīng)為她上好了妝，取過(guò)喜帕。

    “卿卿，這世間芳華，皆不及你?！?/br>
    絮絮低語(yǔ)落，喜帕自鳳舉眼前垂落，遮斷了兩人的視線(xiàn)。

    紅綢一丈，將一端放到鳳舉手中，一端握在了自己手心。

    卿卿——

    倘若那年春日，你不曾出現在我眼中，倘若我還是曾經(jīng)的我，一切都不曾變過(guò)，我或許會(huì )順了那些人的心意，娶了武安。

    余生短暫，繁華紛擾皆是轉眼即逝的云煙，這世間原本就沒(méi)什么是值得我在意的，更沒(méi)什么值得我去爭奪，或是守護。

    可你現在問(wèn)我，我的答案是什么呢？

    我的答案……

    心中有了牽掛，眼中已容不下其他，哪怕只是逢場(chǎng)作戲，我也不愿再與其他的女子共牽一丈紅綢，做這樣的戲。

    “一拜天地！”

    在司禮官洪亮的贊詞中，衡瀾之看著(zhù)眼前飄揚飛落的紅雨，目光恍惚落在紅綢另一端。

    造化弄人，這荒誕的一幕，竟或許……

    會(huì )是他此生最美的回憶了！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燕宮。

    “王，鳳家女郎說(shuō)，她相信您，所以會(huì )在燕南等著(zhù)您前去?！?/br>
    等，等他去掀了燕南，等他去活剝了慕容烈的皮，等到那時(shí)，野狐貍與別的男人的婚禮早就結束了，說(shuō)不定，野狐貍肚子里連兒女都有了。

    慕容灼緩緩抬起眼簾：“你說(shuō)，鳳氏阿舉要與別人成親？”

    夜狼衛再是鐵打的心志也被這一眼凝成了寒冰。

    “那只是被迫之下的權宜之計，只是做戲，當不得真?！?/br>
    “當不得真？你以為慕容烈費心使出這樣的計策，僅僅是一場(chǎng)表面的儀式便算完了嗎？那個(gè)老東西一定會(huì )讓人看著(zhù)他們，讓他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，這也叫當不得真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共處一室又如何？王，恕屬下直言，鳳家女郎說(shuō)她相信您，應當便是相信，您不會(huì )因此便認為她與別人不清不白。據屬下等人多日來(lái)觀(guān)察，那衡瀾之亦是坦蕩君子?！?/br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