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：祭壇風(fēng)起，鳳凰斬龍

    南郊，祈天大典。

    天尚未明，金瓦玉磚的高壇已立，百官整列、王公齊聚。祭鼓沉鳴，氣氛肅然，仿若天命真降。

    昭昭穿著(zhù)東宮側妃正服，金鳳綉裙、霞披拖地，立於高壇之下，玉階前第三位。

    她眉眼低垂，眼神溫順恭敬，一如所有人心中「太子最得寵的女人」，唯有手中那柄細緞絲扇，正緩緩轉動(dòng)——

    那是暗號。

    三轉，是入陣。

    她感覺(jué)到周?chē)延酗L(fēng)聲改動(dòng)。

    山林之中，潛伏的西北鐵衛已悄然換位，沈棠所部五百人分成三列，正隱於樹(shù)影之後，氣息收斂如鋒出鞘。

    而壇上，太子身穿青金繡龍祭服，步上高階，站定於祭文臺前。

    他回眸，目光落在她身上，淡淡一笑。

    「昭昭——等我立了天命，立妳為后?！?/br>
    昭昭低首還禮，聲音柔婉無(wú)波：

    「妾，等著(zhù)?！?/br>
    主祭官高唱：「祈天大典，請太子宣讀天命！」

    四周寂靜，萬(wàn)人屏息，天色陰雲未散，太子展開(kāi)玉冊，正欲開(kāi)口——

    忽然！

    「——箭陣！」

    一聲斷喝，自山林間炸響！

    隨之而來(lái)的是鋒銳如雨的破空聲，數十枝長(cháng)箭疾馳落下，封鎖東南方護衛通道。

    壇下一陣大亂，禁軍拔劍衝前，卻不及防數十名身披青甲的西北鐵騎破林而出，悍然入場(chǎng)！

    「護太子！護太——」

    聲未落，一名主祭官已被弩箭穿喉，鮮血噴灑在天命玉冊上！

    **

    高壇之上，太子臉色驟變，猛然轉身：

    「昭昭——這是你……」

    他話(huà)未說(shuō)完，便見(jiàn)那柔順溫婉的女子，從金裙之下緩緩抽出一柄袖刃。

    她走上前，踮腳貼近他耳邊，聲音如夜風(fēng)輕輕——卻每一字都如雷貫頂：

    「我楊昭昭，今為我父、為我楊家八十三口血冤，奪你天命，斬你正統?！?/br>
    「李修，你……無(wú)需再查了?！?/br>
    她猛地將袖刃架至太子咽喉，玉面微冷，眼神無(wú)懼。

    「傳令，停祭！」

    山下鼓聲再起，封王破甲而入，踏血登壇，鳳袍翻飛，一步一步走上王位之階，滿(mǎn)身寒意、滿(mǎn)眼殺氣。

    他抬手一指太子：

    「李修逆命謀國，濫封邪黨，今以皇命策冊，廢之！」

    「即日起，由我李慕代領(lǐng)天命，為中宮請命，重整朝綱！」

    百官愕然，山呼之下，太子的龍冠已被拋落在地。

    而楊昭昭，立於他身側，裙下是祭壇血，掌中是正冊命文。

    她的眼神再無(wú)溫順，只有寒意與餘火。

    她，斬龍奪命，為凰登場(chǎng)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