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46章 舊事重演
書(shū)迷正在閱讀:藥(1v1兄妹)、你想吃一口水蜜桃嗎、原神h同人、是小陸鴨 代號鳶陸遜x廣陵王現代pa、廣陵王妃(代號鳶同人GB文)、冷面王爺俏福晉、月絕山河、【同人】三天打魚(yú),兩天曬網(wǎng)、【莫強求】The next night、丈夫偷腥合集
雨下了一整夜。 趙昀起身,感到無(wú)比的疲憊。 他真的老了,無(wú)心于政務(wù)。 但還有太多事要做。 要除掉董宋臣,罷免丁大全、李瑕,閻李丁當可以是jian黨,但不能是不忠心于他的jian黨; 要罷免吳潛,以免這個(gè)老東西對他的侄子不,是養子、是唯一的嗣子,以免吳潛要把皇位從他這一系交回到宗室手中。 宗室?去他的宗室! 趙昀絕不容許。 等忙完這一切,又要開(kāi)始每日督促傻兒子讀書(shū)了,頭疼。 當初就不該挑李仁本家的長(cháng)女為榮王妃,好妒之惡婦,連陪嫁侍女懷孕了也要藥掉。 把堂堂儲君,藥成這副德性。 李家就該滿(mǎn)門(mén)抄斬! 竟放任李家人活到了今日 “傳賈似道,選德殿內引奏事?!?/br> “朕即位以來(lái),滅金驅蒙。今蒙古大亂,外患已平、三邊安定。朕有自知之明,這般文治武功,朕已竭智盡力,難再更上一層。所慮者,宗廟之傳承,近朝中多有勸朕立太子者” 說(shuō)著(zhù)說(shuō)著(zhù),趙昀突然發(fā)怒,拿起案上的果子砸向賈似道。 “賈師憲!你敢在朕說(shuō)話(huà)時(shí)玩胡桃!” 賈似道被砸了一下,竟還自顧自低頭把玩袖子里的兩枚胡桃,道:“陛下既不信任臣,何必來(lái)問(wèn)臣?臣這性子,本不該為官,不如放臣自由自在吧?” 趙昀大怒,拍案喝道:“你活膩了?!” 賈似道這才收了胡桃,恭恭敬敬道:“恭聽(tīng)圣諭?!?/br> 趙昀吹了吹胡子,見(jiàn)賈似道這一板一眼的模樣,依舊不痛快。 “你近前來(lái)?!?/br> “遵旨?!?/br> “不必端著(zhù),笑?!?/br> “是” “嘖?!壁w昀砸了砸嘴,道:“為何不像從前那般與朕親近了?” “臣怕陛下,臣不愿再知樞密院事” 趙昀長(cháng)嘆一聲,問(wèn)道:“鄂州之戰前,你可料到忽必烈會(huì )退兵?” “陛下?” 賈似道驚愕不已,喃喃道:“陛下是認為臣故意的?” 他慌忙跪倒在地,雙手就要去摘官帽。 趙昀上前,一把摁住賈似道的手。 “請陛下容臣致仕” “夠了,朕是說(shuō),有人在構陷你,朕不信?!?/br> “臣萬(wàn)口難辯” “不,你親入鄂州城,七百騎移鎮九江,已不需辯一句。你回朝之后,不爭權,不奪勢,只為朕找回季惜惜,這份赤膽忠心,朕還能疑你不成?” “陛下就是疑臣,臣寧愿不當這官” “唉?!?/br> 趙昀嘆息,忽問(wèn)道:“我多久未與你斗蛐蛐了?” “自臣奉命宣撫兩淮、京湖以來(lái)?!?/br> “兩三年光景猶記當時(shí)我與你玩樂(lè ),還感年輕力壯,今日,我卻覺(jué)自己已老了。你還年輕啊,你這相貌與你jiejie有幾分相像?!?/br> 賈似道低頭不語(yǔ)。 “我愧對你jiejie啊,她為我生了唯一旳女兒??晌覅s連一個(gè)皇后之位都給不了她,還讓她早早香消玉殞?!?/br> 趙昀是真的悲傷。 活到如今,他愈發(fā)深切地體會(huì )到了帝王的孤獨。 后宮佳麗無(wú)數,唯一真心待他的人早已病故多年。 “這皇帝,我當得再好,何用?保護不了平生摯愛(ài),為人夫者,我終究是” 賈似道不由紅了眼,道:“姐夫?!?/br> “好,好?!壁w昀大喜,拍了拍賈似道的手,感慨不已,“旁人啊,總說(shuō)朕昏庸,用jian臣,他們不明白啊不明白朕想要的就只有一份真心而已。一聲聲‘陛下’‘官家’,有幾人是真心待朕?不如你這一句‘姐夫’,假意忠誠千萬(wàn),唯你這份真心難得” “臣以為陛下不信臣了” “好了好了,莫說(shuō)這些,幫朕料理了國事,待天晴了,陪朕蹴鞠?!?/br> 賈似道驚喜交加,連忙起身。 他終于恢復了以前那嘻笑怒罵,卻又運籌帷幄的自信姿態(tài)。 “姐夫,真打算立忠王為太子了?” “休再寬慰朕還會(huì )有子嗣,否則你與閻李丁當有何區別?” 賈似道長(cháng)嘆一聲。 他神情很痛苦,像是不愿接受這事實(shí),卻又只能接受。 這才是真正為趙昀考慮。 不像閻李丁當,只會(huì )利用趙昀的痛苦,謀一己之私。 “欲立太子吳潛老匹夫必不能在朝。而如今川蜀由李瑕任帥,李瑕系李仁本之堂孫,與忠王之隙,可謂勢不兩立,一旦他得知忠王已為太子,恐將叛宋降蒙,此大患,陛下不可不查,不可不慎!” 賈似道沒(méi)有提丁大全。 那就是個(gè)跳梁小丑。 “漢中新復,蜀帥方任,此非兒戲,如何處置為妥?” “陛下宜先不露聲色,召他還朝述功?!?/br> 趙昀微微一驚,問(wèn)道:“師憲之意他手握兵權,敢不聽(tīng)調任?” “臣揣度,只說(shuō)還朝述功,李瑕也未必敢來(lái)” 趙昀沒(méi)有意識到,這對話(huà)很耳熟。 當年就是在這里,謝方叔與他有過(guò)一場(chǎng)幾乎一模一樣的對話(huà)。 “余玠擁兵自重,不知事君之禮,請陛下出其不意而招之?!?/br> “陛下莫非慮余玠手握大權,招之不至乎?” “臣度余玠素失士心,必不敢來(lái)” 余玠死后,竟還有人想為余玠鳴冤。 這些年,趙昀只覺(jué)可笑,堅決不愿平反余玠,一直到去歲蒙古大軍壓境,才不得不為激勵川蜀士氣,追復了余玠的官職。 但趙昀心底里依舊不認為自己錯了。 余玠若無(wú)異心,何必自盡? 那一杯毒酒,世人說(shuō)冤,但分明就證明了余玠的狼子野心 是日,在云頂城、釣魚(yú)城、凌宵城等地,一批批的軍民收拾了最后的行李,準備搬離。 一塊牌位被人捧起。 “余公啊,走吧?!?/br> “兄臺這可是識得余公?” “曾居余公幕下?!?/br> “且容在下一拜兄臺可知余公當年為何自盡?” “不知,但我推測,公亦無(wú)可奈何?!?/br> “此話(huà)怎講?” “余公自知入朝必死,不愿大宋再有岳武穆之冤案;若奉召不往,又恐朝廷討伐,將士自殘;進(jìn)退維谷,遂有人勸余公,唯降蒙一途,余公或是憂(yōu)慮久則生變,唯一杯毒酒受牽扯者最少?!?/br> “嗚呼哀哉,幸而余公終是平反了?!?/br> “幸而平反了” 臨安宮城。 丁大全一把推開(kāi)攔住他的侍衛。 “我要見(jiàn)陛下!陛下,樞密院有要事稟奏!樞密院有緊要軍情” “” “陛下,丁相在殿前鬧事” 趙昀看了賈似道一眼,并未讓他退下,神色淡淡地點(diǎn)了頭。 “傳!丁大全覲見(jiàn)?!?/br> “陛下,漢中急奏四川制使李瑕懇請還朝述職,并附緊要密信,請陛下御覽!” 趙昀沒(méi)有馬上去看那呈上來(lái)的折子與密信,而是轉頭看向賈似道。 君臣皆有些愕然。 李瑕未必敢來(lái)其言猶在耳。 但,李瑕卻是已自請還朝了? 趙昀心中一動(dòng),方才對賈似道的信重已減輕了一分。 他拿起那封密信,攤開(kāi)瞳孔張開(kāi),之后臉色倏然一變。 丁大全已跪了下去。 “臣請陛下罷免李瑕蜀帥之職,速召其還朝!請陛下遣一宰執重臣宣撫川蜀” 趙昀良久不答。 賈似道瞇了瞇眼,目泛思忖,其后冷笑了一下。 還朝便還朝,失了權柄之人,與死了也無(wú)異